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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祈炎的心緒很紊亂。

       不行,等一下就要上台了,一失足成千古恨,表演出意外他受傷事小,若壞了他們特技團甚至整個特技界的名聲⋯⋯他不願再想下去。
       他是團長,他要擔負的是整個團隊的一切。
       來到表演場地,他一如以往的伴隨著尖叫聲出場,但這次的叫聲似乎比以往更加尖銳⋯⋯
       都是女孩子嘛,他想,聲音高亢點是正常的。但他的心跳卻是不自覺的加快了。那種聲音似乎有形體一般的鑽入他的大腦,讓他極力想深埋的話語又被翻了起來——
       「你眼中重要的到底是什麼?」
       他閉上了眼,努力把聲音驅逐出去。
       他和身後的五人脫了上衣,聽到那些尖叫聲更加的猛烈了。
       沒關係,他安慰自己。
       接下來的表演是很簡單的,有風險的在最後,畢竟要循序漸進才能製造驚艷感。現在的表演步驟已經深入他的骨髓,如同本能。
       一切都很順利。他感覺那種恐慌感已經漸漸遠離。對!他可以的!那麼多次的練習,他也不是第一次表演這些了。
       接下來,到了雙人搭配演出的部分。祈炎望向搭檔嚴令,他的竹馬,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了。
       祈炎不敢看嚴令的眼睛。他怕他的會受不了。上次他們爭吵過後,嚴令的眼神冷冽的讓他覺得他們已經完了。
       也許事實已是如此吧,他在心中苦笑。伸出手,觸到的感覺如此熟悉,但也許他們以後會形同陌路⋯思及此,他的心一陣陣的絞痛。
       不行!現在不能想這些!他抿唇,將思緒放空,幾乎以恍惚的狀態,憑藉習慣完成了這次的表演。唯有與嚴令的一切肢體接觸,讓他有種久旱逢甘霖的快慰。他甚至心中有些怨,為何這次似乎結束的比以往的要快。
        接下來他幾乎都是以如此狀態完成剩下的表演的,憑藉本能,不讓思緒干擾他。他在中間休息的時間不禁慶幸,平時有那麼拼命的練習。
        終於,到了最後最危險的階段了。
        祈炎需要將椅子堆疊到將近三樓的高度,並平穩的站在上面,所有的椅子是一張在另一張上,並沒有兩張並排,需要極大的專注以及絕對的鎮定。而下面會站有兩名他的團員,若他不慎跌落,可以減少傷害。
        他知道這次不能再次憑藉本能和習慣了,他需要將心思拉回,需要把專注度提到最高。
        一張,一張,又一張。他感受著觀眾驚呼的聲浪,隨著高度增加,他一樣的鎮定,他感覺他的世界只有自己,和身下的椅子。
       過了不知多少次的尖叫,來到了最後一張,這一張他需要斜放在另一張斜放的椅子上,並以兩手支撐,雙腳離開椅子。他深呼吸,調整好平衡,然後,他順利的完成了。
        終於結束了,他如釋重負。
        於是他開始把椅子卸下,往下放到時候他終於和嚴令對上了眼——嚴令的眼神毫無感情,彷彿只是在完成一項乏味的工作一般。
        他的心乍然一緊,四肢突然無力,接著,就這麼掉了下去。

        然後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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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唯寧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